我的故事－常令我驚喜的生命（十五）　范賦理神父口述／古偉業筆錄整理

牧靈回顧

　　2013年12月8日台中教區黃琪珊小姐在台中瑪利諾會院採訪我的時候，我是這樣看牧靈工作的，「教會不應該留在教堂裡，應該走出去，進入尋常百姓家。」我雖不方便常去街上走走，不過去游泳池時也還是有機會的，例如有一次順道去拜訪一位冷淡的教友，他小時候領洗，現在中風了，也離開了教會，但覺得生活很空虛，所以我們去安慰他，也鼓勵他再回到教會。真希望那個時代的孩子群都會跟著回來。我現在老了，要把握時間去拜訪那些我在烏日認識的朋友，雖然他們不一定會再回來，但這是我的心願，常為這意向祈禱。現在他們會去參加南屯教堂的彌撒，尤其青少年會參加週六晚上的彌撒，這樣真的很好。

　　2014年，4月27日，南屯天主堂高福南神父為我準備了感恩祭及歡送會，移民署副署長何榮村代表馬英九總統參加並且致贈賀禮給我。十天前台中市胡志強市長也頒發榮譽市民證書給我，我在回應胡市長的致辭時，特別提到市政府在南屯天主堂土地重劃事件，請求市長協助，不要損及教堂權益。市長當場允諾，要我安心返美，他會處理，這件事讓我甚感心慰。4月29日，我終於告別了臺灣回到美國瑪利諾會紐約總部安養中心。 　　現在我已經接近暮年，回顧一生林林種種，許多當時看到的偶發事件，其實整體來看都是天主永恆計劃的一部分。不只是我，也是那些周遭和我有來往互動的人。譬如，我原來就讀家鄕紐約州羅馬鎮上的學校，如果不是因為火災我就不會轉學到天主教堂區的亞羅西斯中學讀六年級，那就不會遇到修女老師，更不會喚起我想要當神父的念頭。我十四歲那年暑假，父親帶我到紐約港參加帆船比賽，預備航向加拿大魁北克聖勞倫斯河口的千島群島。比賽前我忽然覺得肚子痛，父親的表哥是一位醫生也參加比賽，當時他診斷是急性盲腸炎，即刻開車送往Oneida Board Street 醫院，他和他父親立刻為我動手術。回想起來，如果病發當時比賽已經開始，我很可能就會因為延誤就醫而導致死亡。一年後，我的母親因為腦瘤病逝，我的長姊瑪麗要送我去紐約復旦高中寄讀，但是他們不收寄讀生，我只好去曼哈坦高中繼續求學。我想當時如果復旦收我，我就很有可能加入耶穌會而不是瑪利諾會了，因為復旦是耶穌會辦的學校。

　　還記得我在台中后里作本堂時，有一次和邱德華神父休假上台北金山附近海邊游泳，沒有想到給洋流帶走，我想這次死定了，於是我就懺悔犯過的罪，祈求天主寬恕，等著見天主。不料，一個大浪朝我打來，將我推回岸邊，救回一命。事後再想，我見天主的時間顯然還不到，祂還要我繼續在世上傳教。還有一件就是在我回美國治療喉嚨的疾病時，恰巧有機會為我繼母舉行葬禮彌撒，也去了孩提時代熟悉的湖濱俱樂部，重溫兒時甜蜜的回憶。天主的安排何其美妙，遠遠超過我們可以想像的。我特別感恩，在我一生當中，每一個階段，天主總是安排了天使，來到我身邊，引領我，幫助我成就祂的旨意，這也包括了這三年來完成的這本回憶錄。
 
　　我記得從前初學導師Bill Pheur 神父說過「神父這個職份是沒有退休的」，尤其是現在，傳教的使命比從前更加需要，無論他們有多前衞或是多富有，許多人仍然經驗到生命的空虛。看看四處的戰爭造成多少的貧窮和悲慘，我們做為耶穌基督的門徒總不能袖手旁觀，為別人服務，活出生命的意義才能真正讓我們快樂起來。  

我不知道自己要到哪裡去。

我看不到眼前的路。

我不確定道路在哪裏終止。

我甚至真不瞭解自己。

我以為我在跟隨著祢的旨意，

這並不表示我真是這樣做。

但是我相信我願意討祢歡心的渴望，

    會使祢歡喜。

我希望自己做任何事總不離開這樣的渴望。

我知道，如果我這樣做

祢會帶領我走在正確的道路上。

    即使我仍然懵懂無知

因此雖然我似乎迷失，並且在死亡的陰影中

我仍舊相信祢的帶領。

我不會害怕，

祢會常與我同在，

祢不會讓我單獨面對危難。

 

 

　　幾年前，我第一次看到這段禱告詞的時候，我被打動了，因為牟敦說出了我心中的話。現在，我垂垂老矣，我不害怕死亡，我沒有牽掛。我知道上帝與我同在, 每每想起牟敦的禱告，仍然心有戚戚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