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南洲
2009年十月九日,全世界最有權勢的美國總統巴拉克˙海珊˙歐巴馬二世(Barack Hussein Obama Jr.),在向伊斯蘭世界擺盡友善的姿態才九個月,即獲頒諾貝爾和平獎之無上榮譽,照理說是對他為人類和平做出十分重大貢獻的肯定。
然而,就在他的阿富汗和伊拉克撤軍等競選支票尚未開始兌現之前,距今兩個月的五月一日深夜,歐巴馬在白宮記者會上透過新聞媒體向全世界宣告,他所派出的精銳海豹部隊,已在巴基斯坦境內順利完成「伸張正義」(Justice Has Been Done)的任務,成功狙殺聯邦十大要犯之首奧薩瑪˙賓拉登(Osama Bin Lade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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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於2001年九一一恐怖攻擊事件,以兩架遭劫持班機飛撞熔毀兩座紐約世貿中心大樓,造成超過三千人罹難,許多線索指向此乃活動於阿富汗的蓋達組織所涉嫌策動,而該組織的首腦正是前美國中情局(CIA)特工賓拉登,自此賓拉登躍居全球名人榜之前列。近十年來,美國出兵伊拉克毀滅海珊政權,說是要消滅這位Osama所藏的大規模生化武器(不是為了奪取油田);美國不願撤兵阿富汗,也說是要抓這位Osama(不是要掌握鴉片);全美機場不顧旅客尊嚴與違反人權,實施高規安檢,也是為了要防堵這位Osama再炮製飛機炸彈(不是要彰顯國威);所有機票加徵高額兵險費用,也是必需反應風險成本(不是要幫保險公司與航空公司藉機發財);美國軍事支出加高,以致社福、環境、教育、科學、文化等預算縮減,造成大量中老年人失業、學生因獎學金中止而失學,甚而消費力減弱、房地產大跌,引發金融海嘯,造成跨國倒閉狂潮,而美國政府為了救市,啟動量化寬鬆大印美鈔,輸出國際通膨…這一連串的全球連鎖效應,一切的連環壞事之所以會發生,都要堆到這位惡貫滿盈的Osama頭上(絕對不是小布希和Obama無能),真不知這位Osama何德何能,竟受得起如此推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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尊榮金貴的諾貝爾和平獎得主、每週上教堂的美國基督徒總統Obama,秘密指派特戰部隊,半夜狙殺了虔誠得不要命的穆斯林Osama;固然我們可以同意Obama所說「這並非宗教之間的問題」,而是追求正義與恐怖主義之間平衡的問題,但這種用國家機器殺人的作法,對於自己向來高唱「未經判決應視為無罪推定」的美規人權,又毫無交代,其間不免讓人有些錯愕。再說,Obama與Osama都是信奉同一位賜福給亞巴郎的真神(只不過這位真神的名號,在西方被稱為上帝/天主/雅威/耶和華,在穆斯林世界被稱為真主阿拉),兩人的姓名拼法又剛巧只差一個字母(b和s),有如以撒(Issac)和以實瑪利(Ishmael)親兄弟倆一般,年齡差距也相仿,膚色也相近,難道真的全無他法,只剩相殺一途?而殺戮後,雙方就真能走上和平之境了嗎?若是不能,又何必再次動刀濺血,那血流入地裡後豈能再收回呢?而以血還血的悲劇反覆交加,要到何時才會真正落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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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從Osama被Obama擊殺的事例進行省思,其實恐怖主義分子的誕生,多半是由於種種大欺小、眾擊寡、強凌弱的情況所造成,不甘長期屈辱的人,會走上狂熱地自我武裝之路(無論是軍事上或心理上的需求),是不難理解的。恐怖主義沒有界線,也不分國內、國外、種族或階級,它只是在意識型態的光譜上,較邊緣端的一者,很難以對錯、好壞來論定。每個國家、社會都可能有恐怖分子,只是規模不一、程度不同而已。若是有人壯志難伸或被欺太甚,沒路走了,最後心裡一橫,豁出去準備把命拼了,他就是恐怖分子了。
早年追隨孫中山先生亡命天涯的革命志士汪精衛,在刺殺攝政王載灃失敗後,還於獄中留下「慷慨歌燕市,從容作楚囚;引刀成一快,不負少年頭」的詩句,在官府眼中,不也是個恐怖分子嗎?
恐怖主義(反過來看則是悲壯的英雄/烈士主義)的存在是一種現象,有其歷史、社會、文化的結構性背景,也有諸多衝突事件所積累的個別性因素所共同造成;直言之,也就是欺凌與反欺凌重複交叉作用的必然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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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乎所有生物,都有反擊本能,尤其是被傷害的動物,若再陷入孤絕之境(無論是實質的或心理的),就很容易因自棄而失控甚至傷及無辜,成為很恐怖的野獸。同樣的狀況,發生在人類身上,也會有類似的現象出現。對待受到欺凌或傷害的人,當然最好能幫他討回公道,即便辦不到,至少也要在第一時間好好陪伴、安慰他,讓他不致孤單,免得他被恐怖擄去而走上恐怖分子的不歸路。
雖然世上多有「受壓迫者眼淚汪流,卻無人安慰;壓迫人者手中只有權勢,卻無人加以援助。」(訓道書四1),然而「是祂在我們的各種磨難中,常安慰我們,為使我們能以自己由天主所親受的安慰,去安慰那些在各種困難中的人 」(格後一4),千百年來,耶穌一直是無數受逼迫又孤單的人最好的陪伴者和安慰者;那麼,凡發願跟隨耶穌的人,豈不也當如此行嗎?
若是今日基督徒能一本耶穌與哀哭者同理同心,為喑啞弱勢者直言發聲,以大扶小、以眾扶寡、以強護弱的正義觀,以「今日所有,乃主託付,當與他人分而享之」的信念,效法主耶穌與弱勢者同在,且在各樣不公道的事上挺身仗義,帶頭截斷欺凌與反欺凌重複交叉作用的惡性循環,則相信恐怖主義問題必日趨減緩,而人類的真福與上帝公義、憐憫、謙卑的國度必不遠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