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可文
第一次參加明愛會泰北教師培訓的志工行列,帶著害怕、期待、不安的心情來到泰北。我去兩個地區服務──大谷地和山地村,為了能把天主的愛傳出去,我便教授「生命教育」課程。
民國38年政府自大陸撤退後,一批以雲南籍為多數的國軍,自滇緬流亡到泰國北部,後因政治變遷,淪為非法居留的華人;但因曾助泰共、寮共、棉共有功,泰國政府便基於人道立場,將蠻荒或原始的山區劃為難民活動區,目前仍由泰軍管理。如今此地的華人已是國軍的第二代,他們持續不斷地為保留中華文化而努力,實在令人感佩。
在大谷地和山地村最嚴重的問題是他們很難看見「未來」,因為至今他們當中仍有很多人沒有「身份」,若能取得「難民證」已屬不易。他們說:「老師,別忘了!我是難民。」他們最大的願望是取得身份後可以去曼谷玩一玩。我們拿著護照隨意跑的人,豈能明白箇中滋味?而我想要和他們談「生命」,好像如同晉恵帝聽聞朝臣報告天下饑荒,眾多百姓餓死,卻反問:「何不食肉糜?」
「天主是愛」,不分貴賤貧富,人人都可白白得到祂的愛,於是我祈求天主賜我宣講的大能。由「天主是愛」這個主題切入吧!把「愛」運用在教學和生活上成為我的目標。在大谷地時我己展現半殘的身體(脊椎側彎),使他們覺得我們天主教的確是在「愛」中行動。
原本一切尚稱順利,然而到山地村的第一天就因滑倒而重重地衝坐在水泥地上,使我疼痛不已。在人生地不熟,環境又極差的條件下,品嚐了「完全孤獨」滋味的可怕。窗外上方是豬圈、雞舍,通夜豬圈的燈光比我的房間還明亮。我躺在地上(地鋪)必須用手去幫助不能翻動的身軀,還得要努力爬起來去使用從山上因下雨造成黃濁的冷水洗澡,更擔心是否傷及坐骨?不知道是否能完成此次的工作?我怎樣回台?我很害怕,唯有不斷地祈禱,請求聖母媽媽為我轉求。不可思議的是,我竟有兩次在祈禱後從地上爬起,活動自如,我清楚地知道聖母在告訴我:「沒事了」,後來在醫院照了X光,果真平安。
雖然我還是吃了不少苦,但也平安地完成了此次的任務。由於我的痛苦狀況(每天還要走路上山),使我在課堂上的分享更有說服力,也改變了某些老師認為沒有必要「談生命」的態度。離開時老師們依依不捨地告訴我他們的感受,使我確知那真是天主臨在的記號啊!感謝天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