婁緯芳
萬福!充滿恩寵者!聖神要臨於你,至高者的能力要庇蔭你,因此那要誕生的聖者,將稱為天主的兒子。」(路一35)
「主呀!求降福妹妹的前四志願。」女兒升上高三後,全家週五晚的玫瑰經定有這樣的禱詞;聯考第一天,才進考場,老媽一刻也沒耽擱就開始唸經,即便是下課時的遞茶奉水,依然口頌心維,整個心神全繫在聖母媽媽身上。
第二天考歷史,那可是女兒的唯一志願,上課鐘響,老媽又開始絮絮叨叨,才四串玫瑰經的功夫,怎麼剛剛還好整以暇的考生,這會兒出教室,小臉彷彿罩了一層烏雲?「媽咪!拿到卷子,我有十分鐘腦筋一片空白,題目好難呦!」
「好難?妳有沒有祈禱?」老媽雖手持唸珠,但信心深處也快速地蒙上一片烏雲。
「有呀!我一直呼求聖神。」但在女兒自己對答案,再比照去年的錄取分數後,全家人像洩了氣的皮球,儘管虛軟無力的禱詞仍在前四志願上琢磨,卻像斷了線的風箏,飄飄渺渺。
青年會的學長姊們約出來喝茶散心,談笑間,蘭麗姊在茶墊上寫著「人算不如天算」,女兒難掩失落的將茶墊放回家中案頭,玫瑰經雖然照唸,心中已做了最壞打算;然而「人心都策劃自己的行徑,但他的步伐卻由上主支配。」(箴十六9)一個月後放榜!所有考生的整體成績比去年低30分,真的是「人算不如天算」,女兒如願的上了第四志願。
玫瑰經祈禱在這個家生根發芽已20餘年,記得籌劃小家庭之初,特別將婚期選在聖母月,沒想到碰上連月梅雨,那時剛流行戶外婚紗攝影,準新人憂心濕漉漉的天氣,不由得走起後門來。
「聖母媽媽,拜託拜託!如果結婚那天出太陽,我保證以後一定天天唸玫瑰經。」日子愈來愈近,雨也愈下愈大,新嫁娘一邊撥弄著唸珠,一邊苦惱著美麗白紗;然而,就在前一天,推開窗戶,久違的春陽竟高掛在無雲的天空,它熱力四射,很快的就把泥濘濕地都曬乾了;婚禮當天,新人頂著五月和風,虛榮的坐在草地上,像是一場不可能的夢,卻又美夢成真;次日,蜜月小夫婦帶著草帽、陽傘,準備展開陽光之旅,卻一路被滂沱大雨四處追趕。
2000年前,聖母媽媽擔憂迦納新人沒有美酒招待客人,遂要求自己的兒子顯了第一個奇蹟,2000年後,為了另一對新人的卑微祈求,又在連月豪雨間張羅了兩天神奇的陽光;然而神奇歸神奇,兩人蜜月後重返人間,才不過一週,為了小事齟齬,立刻背信忘義,很快的就忘了天上的事,把每天一串玫瑰經的承諾就這麼拋到九霄雲外。
學生時代,喜歡逛保祿書店,當時對奇蹟著迷,只要是聖母顯現,舉凡露德、法蒂瑪、南斯拉夫等,不但買回來自己看,還買了好多本送給基督教的好友;尤有甚之的是,當時年少輕狂,也不徵詢神父,就這麼夾帶著聖母文章,悄悄地放在鄰近堂口。
婚後為了適應婆家生活,閱讀步調做了些許調整,反倒是兒子出生,半夜餵奶後又有了閱讀時間,那時,愛不釋手的是艾曼修女的神視──「耶穌受難與聖母痛苦」,其中有一段,修女描述她的驚異:「歷經慘酷摧殘的耶穌聖身躺在聖母懷中,這位勇毅果敢的母親,竟然沒有昏過去;就在同時,嚮導天使立刻讓修女品嚐了聖母所受的痛苦,當場就陷入死一般的昏厥中」;年輕媽媽當時抱著襁褓稚兒讀到這一段,內心的驚駭真非筆墨能形容,這是怎樣超凡入聖的女子呀!忍人不能忍,痛人不能痛,她可是集結全天下母親所不能承受的椎心大痛呀!
孩子們從小就跟著父母唸玫瑰經,外婆常笑女兒大字不識幾個,唸起經來像嗑瓜子兒,比外婆還熟練,然而這個不識經文的小女孩在夢裡卻靠著它化險為夷,「媽咪,昨晚好多小精靈要進我們家,我一唸『萬福瑪利亞』,牠們大叫一聲就消失了,媽咪,為什麼聖母媽媽這麼厲害?」
「心呀!300多年前有一位聖人叫聖蒙福,他曾說:天主給聖母的權能好大好大!她的一個嘆氣或是一聲責斥,都會讓惡魔嚇的抱頭鼠竄。」小女孩滿意聖人見證了她的夢境,也更認定了聖母媽媽,就是那衝鋒陷陣的勇敢大軍,上了大學不但隨身帶著玫瑰唸珠,連室友們都把女兒送的顯靈聖牌掛在身上;那天,從宿舍打電話來:「媽咪,昨天我發高燒,半夜裡惡夢連連,後來唸了三串玫瑰經,才把那些恐怖的東西趕走。」真是好!聖母的一聲責斥,小精靈全嚇跑了。
奶奶更是虔誠,每天要唸好幾串玫瑰經才算做完功課,整個家族也都靠著奶奶的玫瑰經渡過許多困難;去年聖誕夜,奶奶家瓦斯外洩,就在全家昏迷之際,嬸嬸不知被誰踢了一腳,迷糊中睜開眼才知情勢危急,拿起電話求救後,又再度昏倒在地,待老爸老媽趕到急診室,一家人彷如隔世重逢。
玫瑰經的力量這麼大!同心合意的公唸玫瑰經更是吹奏凱旋號角的大序曲,三年前的聖週五,禮儀剛結束,就傳來堂裡的銀霞阿姨在醫院病危,聖母軍團長蔣奶奶立刻帶領30餘教友,虔誠地跪在祭台前恭唸玫瑰經,同時間,在榮總的加護病房裡,昏迷中的銀霞阿姨,清楚意識到聖母來到床前,霎時間,一股無比的暖流覆蓋全身,望復活的早晨,她在明亮的平安中清醒過來。
十多年前,家中陷入困頓之際,老媽捧著白色聖母像無助的祈求:「聖母媽媽呀!妳就用白袍把我們全家包住吧!」沒多久,教會姊妹捎來訊息:「我祈禱時,看到聖母把妳們一家人都保護在她的白袍下。」這些年來,老媽關關難過關關過,就全靠著每天的彌撒和玫瑰經,從那隱藏了天主聖三奧秘的聖母經中,不斷汲取屬天的力量,它不但能定心解惑、抵禦外侮,更是天人間的重要神梯,就如德訓篇35章所言:「祈禱能穿雲而上,不達目的,決不甘休。」若說耶穌是我們與天父間的唯一道路,那麼聖母就是我們與聖子耶穌間的最快捷徑。萬福瑪利亞,滿被聖寵者。
「那信了由上主傳於她的話必要完成的,真是有福。」(路一3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