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化街玫瑰堂教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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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化街玫瑰堂座落在台北總主教公署附近,自1957年建堂至今已有53年歷史。王振華蒙席從1962年2月起,除了其間有一年的時間不在外,擔任本堂神父共47年之久。這幾十年的歲月,堂區的孩子長大成人、中年人變成老年人,神父自己也從青壯、到了今天八十多歲的年紀;但,不變的是,無論什麼時候看到他,都是一襲布衣,並帶著些許靦覥笑容,親切地與你打招呼。
蒙席生長在中國北方的一個天主教家庭。在一次訪談中,他曾這樣描述自己的修道之路:
我叔叔是耶穌會神父,姨媽是修女。我們家在鄉下,不常有神父,家人都喜歡自己的人去作神父。如果誰有聖召,大家都很高興,家中也常為聖召祈禱。父母從小就教我們熱心祈禱,父親常說:「我們家特別恭敬耶穌聖心、念玫瑰經。」
我決定修道時,父母自然非常高興。但家裡的生活相當艱苦,只有種田的一點收入,而修道要繳學費,有時一期的收成,賣了以後,都繳學費去了,沒有什麼積蓄。我的家人就是這樣地支持我修道。
從家鄉到修道院,沒什麼交通工具,必須得走路。那時我才十二、三歲,一個人背著一個小包包,去修道院。一路上有時住教堂,有時住教友家。
後來日本人、共產黨來了,鐵路斷了,處處受管制,沒有路條不能通行。幸虧父親到處奔走,終於取得了路條,讓我們離開家鄉。修院中,七、八十個學生,一個也沒有被攔下。天主真是照顧!
我後來輾轉由北京、冀州、青島、上海、香港、菲律賓,來到台灣,途中遇到許多九死一生的險關,但都一一安然度過,我真覺得這是天主的恩寵。
如今我的修道生活,不知不覺已經過了六、七十年,當時對許多事並沒有特別的感覺,但是回頭想想,才覺得情況真是危險。感謝天主!一切都是天主的安排,是天主的恩典。我盡力做一個好神父,若做不了好神父,也不做一個壞神父。
蒙席的生活一絲不苟,律己甚嚴,對教友的要求也不打折扣,非常用心帶領羊群。他十分重視禮儀,認為恭敬天主一點也馬虎不得。
記得多年前,參加主日彌撒時,總是有人在感恩祭開始之後,才姍姍來遲。於是他在每台感恩祭中,都苦口婆心地勸大家要準時進堂,做好心靈準備。他說:準時參加彌撒,是愛人的表現,提早進堂,也才不會妨礙別人。多次的諄諄教誨後,現在幾乎沒有人遲到了。
接著他又勸勉大家進堂時要衣著端莊、讀經員要事先好好準備,務必要口齒清晰等等。如今本堂的禮儀非常井然有序,他也總會在彌撒後露出滿意的笑容,稱讚大家衣著合宜、讀經員讀得好、聖歌唱得好、沒有人遲到……,就像父母親看到子女表現良好時一般。
蒙席雖然很懷念以往拉丁文做彌撒、唱聖歌,和唸文言文日常經文的時代,但並未因此活在過去。他喜歡音樂,也希望教友在彌撒前早些進堂,好好用心練唱當天的聖歌,並常引用聖奧斯定的話勉勵說:「唱歌是雙倍的祈禱。」幾年前開始,每月的第一個主日,我們會唱天神彌撒,而且自從本堂朱健仁弟兄寫了答唱詠後,我們也率先採用,由歌喉好的弟兄姊妹領唱,讓我們的音樂事奉更加完美。
蒙席非常注重進修培育,經常帶領教友參加各項研習活動,自己也全程參與。本堂的活動十分多樣,如慕道班、聖母軍、基督活力、聖經分享、青年會、兒童主日學、兒童敬拜讚美……他都會儘量參加,而且十分投入,要他一起唱跳,也亳不忸怩。
這麼多年,凡來到本堂的人,無論是否教友,都能感受到蒙席的關懷。他常去探望年老多病者;關懷年輕學生的身心成長和生活,不論升學、交友或婚姻問題,也常常私下給予勸勉、鼓勵和指正。
曾有一位教友,家中正值青春期的孩子情緒不穩,常與父母起衝突,於是在電話中請教他。誰知放下電話不久,他已趕到教友家中,與孩子僻室長談,就像慈祥的爺爺出馬,立刻撫平小孫子的躁動,解決了一場親子難關。
另有位本堂姊妹分享說:有一次蒙席到她家作客,她無意間注意到蒙席的皮帶已破舊到不堪使用的地步,詢問之下,才知道是撿他人丟棄不用的,而且也使用多年了。看到蒙席對自己如此「苛刻」,姊妹不禁感動落淚,也不顧蒙席的反對,為他買了新皮帶。
蒙席的生活十分刻苦,這是大家有目共睹的。他總是毫不吝惜地把教友送他的好東西轉送出去,或與大家分享;更常自掏腰包幫助有需要的弟兄姊妹,或是贊助教友參加各項進修課程。
聽說蒙席早年常開車四處探訪教友。近幾十年,他的交通工具卻是腳踏車一輛。不但在教堂附近常見到他騎著腳踏車的身影,即使到較遠的地方,如聖家堂、台大醫院,甚至天母榮總,他也不辭辛苦地以腳踏車代步。許多教友早已視他如父,見他八十多歲還如此刻苦,十分不忍,可是他卻不以為意,且甘之如飴。
心中的隱憂
生活上,蒙席毫不重視物質享受,但心中卻時時有個隱憂,那就是聖召短缺的問題。他認為是兩個基本條件出了問題:家庭不支持聖召和家庭不生孩子。此外,我們的環境也不利於聖召,現在的社會,每天眼睛所看見的,都與聖召相衝突,這樣怎能活出心靈的純潔?
身為本堂神父,去教友家中拜訪,一談起聖召,就讓人討厭,教友會說:「就這麼一個孩子,怎麼捨得讓他去修道!」所以第二次再去拜訪,就不給他開門了。
蒙席說:其實婚姻是神聖的,生育孩子是光榮天主,將孩子奉獻給天主,是天主特別的聖寵,聖召是天主給這個家庭的大恩典,如果不明瞭這是一份恩典,就無法接受。而似乎現在的父母親尚未體會到這一點。
對於傳福音,蒙席也有一種急迫感,他曾語重心長地說:
我們看見基督教的朋友,他們沒有聖體,但有聖經;我們吃聖體,他們吃聖經,用聖經來說話、唱歌。他們會為一個佈道大會準備一年,並且熱切祈禱,但我們自己的祈禱卻不夠發揮聖寵的力量。
我們慶祝台灣開教150周年,慶祝過後還有什麼?應該要有目標,要開始做什麼,要有一個新的希望、新的開始,而不是到此為止。
我們現在生活在一個崇尚物質的世界,不去明白真理,不追求生命意義,將來怎麼辦?這是天主給我們的考驗,我們要依靠天主,只有天主可以顯奇蹟。
本堂在蒙席多年用心帶領下,如今是一個活潑、有向心力的堂區。每位初來乍到的人,都能感受到我們有如一個大家庭般地溫暖,也覺得自己受到接納。蒙席雖然不擅言詞,也不多話,但默默的身教,不知曾使多少人受到感動,而凡認識他的人,無不深深體認到他真是一位「言行一致、表裡如一」的好牧人。